“孩子走了。”1月29日下午两点半,朱文沁收到鄢小文发来的这条微信时有些诧异,起初并没细想其中的含义。她以为,鄢小文说的还是两个小时以前,鄢成被120从家里接到了镇上的隔离酒店。当时鄢小文给她打了电话,她印象很深,电话那头的鄢小文边咳嗽边说自己“特别高兴”。朱文沁是武汉市一家特殊群体家长互助组织“蜗牛家园”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一位心智障碍孩子的母亲。自从1月23日听说鄢小文因为疑似新冠肺炎被带到乡卫生院单独隔离,同时带走了小儿子,患有重度脑瘫的鄢家大儿子鄢成独自在家,她就一直担忧,只能通过电话对村里安排照顾鄢成的人提出很多具体的要求。
比如她总是希望村医把鄢成的正脸拍给她,好确认孩子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她还一直希望照顾鄢成的村民能持续记录鄢成的体温以及吃饭和排便的次数,尽管有一些村民连微信都不会用。
鄢小文今年49岁,之前在武汉市一所学校的厨房打工,他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子鄢成17岁,患有重度脑瘫,生活不能自理,小儿子鄢小伟11岁,患有自闭症。鄢家一位亲戚告诉本刊,两个孩子的母亲因为受不了小儿子再次被查出“不正常”,在小儿子1岁多时自杀了,平时一直是鄢小文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